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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毛密密麻麻寫滿字,幾句看下起來,分明是相當高深的兵法,為什麼兵法會被寫在這隻鴿子的羽毛上?難道說,鴿子是什麼隱士票選鍾愛寵物之類的?

 

「這些句子誰寫的?」越看越驚,張良忍不住問。

「敝人,在下,我。」鴿子有些臭屁,「兵法,送你。」 

 

「這麼多毛,你長得回來嗎?」張良有點擔心。

「不收,拉倒。」瞧見張良神色不定,鴿子開始將羽毛一根根插回身上。

 

「誰說不收啦。」張良趕緊將羽毛收進衣袖,「先不管兵法了,我的六百塊呢?」

「什麼呀,你還,惦記,那種,小事?」

 

「話說回來,這根特長羽毛寫著『給最愛的龍霸天 by夏雨荷』又是怎麼一回事?」

「哎呀~不要,偷看,我的,小確幸,呀!」

 

就這樣,張良獲得一本鴿毛高級兵書,鴿子則理所當然成為師傅。

 

 

在鴿子夙夜匪懈教導下,張良的智慧宛如坐在老鷹身上飛一樣快速成長,學成高級馭兵術後,張良分別向劉邦與項羽談論兵法,劉邦樂意採用,於是張良和鴿子一同加入劉邦旗下的智囊團,專門負責回應,諸如:這場仗該不該打,這禮物該不該拿,等等艱澀的問題。

 

在鴿子與張良的幫助下,劉邦勢力漸漸壯大。

 

 

楚漢戰爭,項羽敗北,烏江自刎,勝利的劉邦決定開個慶祝會,表列受封人士,又以張良居首,春風得意的張良,帶幾罈酒回書房,決定與鴿子好好慶祝慶祝,隨空酒瓶越來越多,兩人的舌頭也越來越大,講話越來越無所顧忌。

 

「我說~鴿子!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想問,為什麼你每次說話都要加入這麼多逗點呢?」張良抓抓肚臍,打了酒嗝。

 

「啊哈哈,啊哈哈,你真得想知道?」鴿子歪歪斜斜地展翅,砰地一聲撞到盾牌,而後墜落在地,哈哈大笑道:「其實我原本以為人類讀書人都是這樣講話嘛~嗝!」

 

「後來才發現,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,」鴿子打嗝道:「可是因為一開始就用那種語法跟你說話,後來也懶得解釋改回來嘛~嗝!」

 

鴿子啪啦啪啦飛回桌面,將鳥啄埋進酒壺裡,又喝了三大口,才哇地一聲探出頭:「現在能夠這樣講話,還真是輕鬆呀,總覺得舌頭舒服多了~哇哈哈哈,嗝!」

 

好熱呀,熱死人了,張良將手伸進衣領裡抓了抓,繼續問道:「我其實還有好多問題想問喔~~~」

 

「問吧問吧,一次問齊,通~~~殺~~~!」

 

「身為一隻鴿子,為什麼會想要去學兵法呢?」

 

「唉,張兄,這你就不懂了,」鴿子靠著桌面磨了磨屁股:「每隻鴿子的一生,都有他的使命呀!我的使命,就是寫兵法來著。」

 

「既然寫了兵法,為什麼不自己推廣佔好處,反倒把功勞全送我呢?」

 

「如果我能就好了,」鴿子微嘆氣,「一開始我也是很樂觀的,希望用實力服人,就算只讓我加入幕僚團,做食客也無妨,可是一般人根本不願意聽鴿子講兵法,更別提帶軍操課了。」

 

「結果活了八年,庸碌一生,一事無成。」鴿子眼光深遠地望向遠方,回想前半人生的艱苦記事,他飛上張良的肩頭,用翅膀拍拍張良的肩道:

 

「活到這麼老,我已經看開了,我不求什麼,只求能將畢生所學發揚光大,只要能夠達成這個目標,就算最後獲得賞識的人不是我,也無所謂。」

 

「是人,是鴿,根本就不重要,重點是,一顆對兵法懷抱熱情的心,能夠理解、支持我的著作,延續我的理念呀~」鴿子感嘆。

 

「你真是一隻看得開的鴿子!我以前還常常在內心怪你,為什麼每次睡覺都愛用屁股壓我,我決定從現在開始-不怪你了!」張良表示。

 

「偷偷跟你說,其實我一直想將羽毛染成跟竹簡一樣的黃色,做活書本的感覺整個就是帥呀!」

 

「哈哈,你的願望還真特別~」張良摸摸鴿子的頭,順便用大拇指搔搔鴿子脖頸,那是最令鴿子感到舒服的地方,很快地,一人一鴿,在吃飽喝足後通通都睡著了。

 

 

大半夜,張良被外頭喧嘩的吵雜聲吵醒,一張開眼睛,不禁大驚失色道:「失火啦,鴿子,快醒醒呀,鴿子!」

 

「怎麼回事呀~」睡迷糊的鴿子,還搞不清楚狀況。

 

「敵人趁夜偷襲啦,找個地方躲先!」酒量比較好的張良,由於受過長期飲酒專業訓練,很快便清醒過來,開始判斷情況,他將還在昏的鴿子放進衣袖裡,在身上披了件私藏的女子繡袍,趁混亂朝外頭跑去。

 

承女子繡袍之便,張良隨手打昏幾個錯看情勢,想趁亂輕薄的士兵,成功與鴿子逃進壕溝裡,暫時躲起來,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,只要沒能跟自己人會合,被殺只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。

 

「張兄,」這時候的鴿子,已經完全清醒了,牠突然開口道,「我教給你的兵法,你應該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吧!」
「80~90%吧。」張良不明所以,老實答道。
「很好,這樣我就安心了。」

 

鴿子要張良撕下一片自己的衣角,繫在他的腳上,隨即朝張良表示,他自願飛出去找救兵,張良擔心鴿子現在出去會有危險,鴿子卻道:「如果我現在不飛出去搬救兵,到時候你死了,我又能依靠誰呢?」

 

張良好說歹說,仍是說不過鴿子,只得在心中暗自祈求鴿子平安無事。

 

鴿子飛出去後,張良忐忑不安待在壕溝裡,敵軍廝殺聲越來越近,伴隨武器不斷穿刺屍體的聲音代表什麼,長期待在軍隊裡的張良最是清楚,只要確保敵軍穩死不活的穿刺隊,來到壕溝區,他的小命準要完蛋的。

 

敵軍腳步聲越來越近,冷汗爬滿張良全身,在不驚動敵軍的情況下,張良努力將身體鑽進數枚死屍縫隙中,祈禱能蒙混過關,穿刺聲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,當劍的刺眼反光照射進張良眼中,張良連忙閉起眼來,實施兵法中最高境界-裝死。

 

一片黑暗中,張良隱隱察覺敵軍舉起劍,朝他的方向刺下,被貫穿手臂的張良,沒有吭聲,他知道如果沒有忍住這口氣,那大概就也沒有下一口氣了。

 

敵軍再次舉起手上的劍,這次瞄準的是張良的喉頭,就在這危急關頭,劉邦緩軍終於到了。

激戰廝殺後不久,劉邦士兵隨即在死屍堆裡,發現滿身是血的軍師。

 

「鴿子呢?時常跟我在一起的鴿子呢?」被救出的張良,第一句話便是關心鴿子安危,他抖著沾血的衣袍,著急道。

 

被質詢的士兵茫然搖搖頭。

 

「不管如何,一定要把他找出來呀!」

 

「那隻鴿子送軍師您的衣袖過來時,好像背上插了許多箭,」某士兵怯生生道:「…應該不會離我們剛才的地方太遠才對。」

 

張良舉起手刀,幾乎是用狂奔的姿態,尾隨士兵來到他們先前躲藏的地方,地毯式搜索後,在集合地點不遠處,張良終於發現落到地面上的鴿子。

 

「鴿子,喂鴿子!醒醒啊!」望著鴿子被插成好像箭豬的模樣,張良難過地哭了。

 

「怎麼這樣,傻鴿子,我甚至、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。」張良抱著鴿子痛哭失聲,引發士兵們側目,腦波較弱的士兵紛紛落淚,還有人被張良抱鴿子的模樣深深感動,特別把他的姿態畫下來,供後人景仰,這就是許久許久後,暮光之城封面的由來。

 

張良將鴿子抱在胸前哭哭,突然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刺了他一下,他將鴿子舉起,靠向耳邊,這才聽見鴿子氣猶若絲道:「名字什麼的,不是早就知道了嗎,不然你以為龍霸天是誰?」

 

「嗚嗚,鴿子你沒死~~~~~」張良喜極而泣。

 

在張良細心照料下,鴿子跟他自己的傷勢,很快就復原了。

 

 

 

*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*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*

 

 

 
在劉邦奪得天下後不久,鴿子告訴張良,他要走了。

 

「真得不留下來嗎?」張良。

「不了。」臨走前,鴿子給張良最後的忠告:「劉邦並不是一個可以共享福的人,早走早超生,對自己是大有好處呀。」

 

聽從鴿子的勸告,在劉邦實施留人大作戰時,張良辭意堅決表示,自己非走不可。

 

「別這樣嘛~要走至少把兵法傳承下來,再走呀!」劉邦緊抓著張良的小腿肚。
「主公別這樣,很難看的。」莫可奈何之下,張良只得答應劉邦的請求。

 

「那就從先生的兵法知識,是從何處得知開始吧。」負責記錄的主簿,提起筆,
「你知道鴿子八歲,等於人類幾歲嗎?」張良忽道。

 

張良的天外飛來一筆,令主簿頭上冒出三條線,但長官最大,所以儘管無法理解,他仍是恭敬道:「報告先生,約莫人類60~70歲左右。」

 

「這樣呀,」想起鴿子總愛像顆石頭般,蹲在自個兒頭上磨屁股,想起鴿子曾說,希望能將自己染黃,成為跟竹簡一樣黃的帥鴿子,張良微微一笑,開始回憶道:「這兵法,是一個老人傳授給我的。」

 

 

「他的名字叫做黃石公,是個相當厲害的人呦。」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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