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和媽媽晚安好好地去做個美夢吧,
已經是大人該睡覺的時間囉。
-- 初音
「幹!」切開寧靜的聲響,老套的劇情,伴隨著稚嫩的哭聲。
「所以小美人魚,終於和王子一起…」
為了掩蓋隔壁棟傳來的噪音,媽媽說故事音量不自覺大聲起來。
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。故事說完哩,好寶寶要睡搞搞囉。」
摸摸女孩細軟頭髮,媽媽在女孩額頭印下一吻,收起繪本,輕手輕腳走出房門,關燈。
「晚安,寶貝。」
房門關起,女孩睜開眼,集中精神,仔細聆聽著外頭父母的對話。
「…瑞鳳都不愛吃東西,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。」
「會不會是剛來到新環境,水土不服?我過問同事,他說他家小朋友也是這樣子,
平常在家不愛吃東西,但回鄉下跟表哥一起吃,就會跟著吃很多。」
「一個孩子,還是太孤單嗎?」
「雖然這樣不太好,但試著在白飯上面,放些果汁軟糖看看好了…」
瑞鳳側耳聽著門外傳來的細碎腳步,直到媽媽梳洗完畢,走進臥室,
外頭客廳連同她房間一樣,陷入灰暗為止。
書桌中間,攤開音樂課本旁,用衛生紙墊著一只吸管。
瑞鳳喜歡喝果汁,吸管是今天喝完果汁刻意留下的,
當她央求著說留吸管時,媽媽只是寵溺摸摸她的頭。
拿起吸管,瑞鳳踮起腳尖,轉開房門,熟門熟路在黑暗中匍匐前進,
靠真皮沙發掩護,一路來到電視櫃旁,從裝飾竹籃裡摸出家門鑰匙,
放進粉紅圓點睡褲口袋,踮著腳的她,悄悄轉開大門。
只要出門,一切好辦。
瑞鳳穿上最愛的芭蕾舞鞋,順樓梯走出公寓外。
隔棟紅漆木門,很久以前就壞了,所以她不費吹灰之力走進去,
像指揮棒般揮舞吸管,邊哼歌邊朝樓梯間前進,來到鏽蝕鐵門前,門半掩著沒鎖。
「操…肏機掰…」適才那聲幹,明顯來自門後囈語中的男人。
瑞鳳握住門把,拉開門,力道雖輕,門把依舊因鏽蝕嚴重,顯得搖搖欲墜。
瑞鳳小心跨過碎酒瓶,越過滿身酒氣倒地的男人,走向屈身牆角啜泣,一臉錯愕的女孩。
女孩看來和瑞鳳差不多年紀,臉上還掛著未乾淚痕,神情懼怕望著瑞鳳。
「復仇的地獄之火…」第一個音符從瑞鳳口中飄出。
女孩眼神由懼怕轉為空洞,迷失在歌聲裡的她,從地面爬起,同瑞鳳隨著音符迴旋起舞。
「復仇的地獄之火在我胸中燃燒,死亡和絕望像火一般包圍著我,
薩拉斯特羅若沒有因妳而嘗到死一般的痛苦,妳就永遠不再是我的女兒,
永遠排斥,永遠遺棄,永遠毀滅,所有我們與生俱來的紐帶,
一切,紐帶,所有與生俱來的紐帶阿,薩拉斯特羅必須因妳而苟延殘喘生不如死,
聽著,復仇之神,請聽好我這個母親的誓言!」
在最後一句歌聲中,瑞鳳朝男人伸手按上他的頭,中指略加施力,插進男人腦中後,
隨即將手指抽出,將吸管由洞口放入,滿足吸允起來。
吸允著,露出陶醉神情的瑞鳳,全身開始不斷滲出黏稠乳白的汗水,
汗水宛若有生命般滑落至地,然後互相蠕動著糾結在一起。
吸食完畢,瑞鳳意猶未盡舔舔嘴,小小打個飽嗝,將吸管拔起,
撿起地面的黏稠團狀物,塞進男人嘴裡。
男人嘴皮機械式一張一合,在瑞鳳離去前,顫顫巍巍站起身來。
* * *
「聽說隔壁酗酒的單親爸爸,一整個轉性,就是半夜經常吵得不得了的那家阿。」
樓下吳太太一看見媽媽買菜回來,便迫不及待靠近她嚼耳根。
「是呀,聽說他要搬回台中,說母親住那,照顧孩子方便。」樓上林奶奶如是說。
「說誰、誰到,看看,現在還學人家穿西裝打領帶呢。」三樓的陳婆婆壓低聲響道。
「睿鳳,叫阿姨好。」
男人鼓勵似摸了摸女孩細軟的頭髮,女孩怯生生朝大夥叫了聲阿姨。
「唉呀,好乖好乖。你們這是上哪去阿?」
「剛從大賣場回來,我們家睿鳳,不愛吃飯,就愛喝果汁,真傷腦筋。」
男人眼裡寫滿寵溺。
「唉呀,這可不行!小孩子還是要乖乖吃飯才行。」
三姑六婆齊聲叫起來,妳一言,我一語,各種偏方傾囊而出,讓媽媽也學到不少撇步。
「回來囉,」一回到家,媽媽便將菜擺上流理台,給前來迎接的瑞鳳一個擁抱。
「寶貝,餓嗎?」
「不餓。」瑞鳳朝母親甜甜一笑。
「我吃飽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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