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我在頭痛欲裂中醒來,望著類似家中格局的陌生客廳發楞。
「劉組長,你醒啦。」拿著水杯走過來的女人,看起來很面熟,我壓了壓發酸的太陽穴,這才記起她是曾經在FAB裡碰過面的作業員小姐。
「謝謝。」接過水杯,我從沙發上坐起,環顧這五坪大的小房間。
「劉組長,擦擦臉吧。」女人貼心地遞來熱毛巾,擦完臉後,精神頓時也振奮不少,我用手機向公司請半天假,準備到一樓收拾殘局,朝女人道謝,正準備離去,女人突然拉來一只行李箱,昨晚四散滿地的衣物此刻不僅被洗得乾乾淨淨,還被排列地整整齊齊。
她將行李箱拉鍊拉起,動作俐落地將箱子拉至我的身邊,我接過行李箱把手,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道謝道:「那個…謝謝。」
直到這時候,我才想起我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。
女人朝我有禮貌地微微一笑,好像能察覺我的尷尬似地,朝我簡單地自我介紹道:「我叫連婉婷,劉組長叫我婉婷就可以了。」
「婉婷,真不好意思,讓妳見笑了,改天請妳吃飯。」
「別這麼說,在fab裡,一直很受到組長照顧。」婉婷一直陪我走到大門邊,這才有禮貌地朝我揮手道別。
走出婉婷家大門,走向電梯口,我這才發現原來婉婷根本與我同住一層樓,大概因為她是輪夜班的緣故,白天睡覺,晚上上班,作息時間完全錯開,如果沒特別留意,兩人還真是沒有什麼交集。
我從口袋裡掏出鑰匙,轉開門,拉著行李箱走進屋內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陽台的花草,無論是花架、欄杆、盆栽,都維持原先完好無缺的樣子,就連昨晚我衝出門時,瞥眼望見折斷落地的金桔樹,此刻也一如以往,枝葉伸展茂密。
要不是手掌左側還有些微被鐵片架劃傷的痕跡,說不定連我自己都可能以為,昨晚所有混亂的一切,根本只是一場錯覺。
老婆正專注地在為盆栽澆水,明明只相隔一個晚上,眼前的她看起來卻是如此陌生,整座陽台空間充斥著一種莫名詭異的氣場,好似植物與她才是構成家的要素,我卻是突兀闖入的那個人。
對於昨晚莫名其妙的激烈爭吵,我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,為了避免尷尬,我乾脆不發一語,默默拖著行李箱,走進房間。
原本以為這次也會像平常那樣,小吵小鬧,不久就會和好如初,但是從那事件後,整整過了一個月,老婆再也沒為我煮過一頓飯,甚至說過半句話,每天每天,她只是坐在那張落地窗前的沙發上,盯著金桔樹發呆,喃喃自語。
漸漸地,我回家的次數減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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